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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月清在宣室殿前被太监拦了下来。

“劳烦侍中大人稍侯片刻,贵妃娘娘正在里面呢。”里面外面的两尊大佛这小太监都是得罪不起的,只得对慕月清笑得一脸谄媚,“估摸着贵妃娘娘进去也有一阵,也该出来了,大人若是等不及,奴才进去通传一声?”

慕月清丝毫不急:“不必了,贵妃娘娘既在此,做臣下的等等也是应该的。”

话没说几句,却见贵妃春风得意地从殿内走出,本来一脸的好心情,在见到慕月清的瞬间却黑了脸。

贵妃今日明显盛装打扮了一番,虽不显刻意,但也是一肌一容尽态极妍。

比起这千娇百媚的贵妃娘娘,长阶下的慕月清却丝毫不逊色。紫袍金绶之下撑着的是一副匀称而不过分瘦削的身量,身姿似乎随时随地都可入画一般,那张脸更是让多少后宫佳丽也羡慕不及,不是如女子那般的柔媚,却是一种和谐到极致的近乎于中性的美,神情又自带七分清冷三分明艳,任谁见了不得暗骂一声狐狸精。

慕月清是内臣,并不太忌讳与后宫碰面。

于是他一脸和善地行礼道:“见过贵妃娘娘。”

“侍中大人好辛苦。”贵妃向来不喜他,“明明是休沐日,却跑得这样勤,得此良臣,可真是我朝之幸。”

算来贵妃品级还高了他一品,于是慕月清面上仍是温良恭谦:“娘娘谬赞了,既得皇上召见,自当驱驰,区区休沐又算得什么。”

贵妃面色一白,似是联想到自己未被传唤便私来见皇帝,好像就矮了这人一截一般。

“本宫还有要事,便先离开了,慕大人好自为之。”既讨不到好,贵妃便不欲与慕月清多言。

“微臣也不便让陛下久等了,恭送贵妃娘娘。”慕月清却颇为得趣,一面恭恭敬敬,一面又含沙射影,待到贵妃气冲冲地离开,这才悠哉游哉地往殿里去。

虽说和皇上的关系不那么正经,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。

慕月清落落大方地行礼道:“臣慕月清参见陛下。”

上位的人也装得一副好正经:“免礼,爱卿久等了。”

然后,慕月清便不再装模作样,朝皇帝身边去了。

皇帝正坐在书案前,桌上摆了一堆奏折,着实辛苦的样子,而边上却又摆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参汤,一小篮西域进贡的水果,磨了一半的墨透着不易察觉的脂粉味,似乎是贵妃的杰作。

“都要入夜了,陛下还这样辛苦。”也不管皇帝看没看到,慕月清都做足了戏,他垂了垂眼,一脸的忧虑之态。

到底是相伴多年之人,皇帝对慕月清这样的关心十分受用,一伸手,慕月清在他身边坐下,他也顺势将慕月清揽在怀中,手掌在慕月清窄细的腰身处摩挲了几下。

“刚送来的参汤,你素来畏寒,尝尝贵妃的手艺。”皇帝随口说道。

慕月清心里暗笑,若是让那贵妃娘娘知道自己费尽心思送来的参汤最后进了他的肚里,指不定被气得半死。

不过,他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,只淡淡看了皇帝一眼,不冷不热道:“娘娘送给陛下喝的,微臣又怎么敢僭越呢?”

这样看起来规规矩矩不在乎,实则醋坛子打翻的行为,慕月清是运用得炉火纯青,皇帝便十分吃他这一套,愉快道:“你与朕之间何必分这么清呢,朕说可以,那便可以。”

天子不愧为天子,场面话说得那叫一个漂亮,若慕月清果真信了他,与他当真不分那么清,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。

于是慕月清倚着皇帝的肩,仍是轻描淡写道:“贵妃娘娘做的,我不吃。”

皇帝笑了,握住了慕月清的手,道:“若哪天能让光卿为朕做碗汤,朕也便知足了。”

慕月清看着二人纠缠在一起的手,不置可否道:“陛下喜欢喝汤?”

“不是喜欢喝汤。”皇帝侧过头,吻了吻慕月清的头顶,“只要是你给朕的,朕都喜欢。”

慕月清颇为不屑,心想:给你一顶绿帽子你也喜欢吗?

不过皇帝在说这样的话时,确实格外的唬人。

他已过而立,眉宇间曾经的青年盛气也早已转变为帝王的沉稳睿智,却丝毫不逊当年的英俊,皇室一贯相承的精致样貌,加之生来即为天潢贵胄的几分威严,偏生这人面上又随和得很,毫不吝于讲些让人心动的空口白话,也难怪自己当年曾对他一往情深死心塌地。

想归想,慕月清却是抬头轻轻蹭了蹭那人的下巴,道:“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,陛下喜欢什么,臣还能藏私吗?”

皇帝对他这般顺从的态度果然很满意,道:“有西域进贡的葡萄,不想喝汤,便吃点水果罢。”

慕月清不再推却,下人十分有眼力见地端来了铜盆,慕月清洗净双手后,便开始剥着葡萄。

皇帝也开始看着最后几本奏折。

剥好的第一颗葡萄,当然不能自己吃,慕月清原本想尝一口酸甜再给皇帝,但是今日才与楚期提过分桃之典,不免有些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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