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无字碑(2 / 4)

这简直荒唐。

“我看你是疯了。”时念站起身,喉间却突然泛起一阵血腥味。

她强忍着咽下,分明没有相信他的话,却不知为什么,一阵心慌。

傅穿堂盯着她跌跌撞撞yu要逃离的身影,没有横加阻拦,只是冷笑:“如果你觉得我在骗你,那你为什么想逃?”

是啊,她为什么要逃?

时念停住脚步,转过身,神se如常:“傅穿堂,我爸现在没有醒,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,可你说这样的话,总得有事实依据。”

他们两家无冤无仇,爸爸为什么要蓄意谋杀他父亲?

而且,既然是谋杀,那这件事当初又怎会轻松揭过?

“你想知道理由,是吗?”傅穿堂收回覆在无字碑上的手,一把视线钉si在她身上:“那我告诉你,事情的源头,是因为时博延对我母亲心怀不轨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是不是听起来很荒唐?很可笑?”他笑着问,连自己都觉得讽刺,“可是时念,这就是事实。”

若非九岁那年亲眼所见、亲耳所听,他也觉得荒谬。

时念往后退了步,冷笑:“你在胡说八道,这绝对不可能。”

她父母年少相识,是彼此的初恋,母亲的病逝对父亲打击很大,以至于此后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再娶。

他怎么可能会心悦别人,又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犯下杀人的罪?

可是……

傅穿堂说这座墓碑下埋葬的是他父亲,而她父亲又说,那是他亏欠过的人。

一口稀薄的空气浸入肺腑,时念脸se苍白,眼里的yan光更是破碎不堪。

“我不信,”她垂在k沿处的双手握紧,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缓解心慌:“傅穿堂,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!”

傅穿堂瞧见她额上渗出的冷汗,盛怒的目光逐渐趋于平静。

他想,自己再恨透了时博延,可到底也是不忍心责怪她的。

“我有没有撒谎,你可以自己去查。”傅穿堂不再与她争辩,冷静的语气像在包容一个骄纵无知的孩子,“车祸一年后,时博延qianbao了我母亲,后来她自杀了,那年我九岁,被送进了孤儿院。”

再后来的事,她应该都知道了。

他在孤儿院里待了三年,于十二岁那年被时博延收养。

至此,他认贼作父,开始了长达十一年的隐忍。

他徐徐诉说着这些往事,姿态实在冷静,可这冷静的话落到时念耳中,却无异于声声凌迟。

喉间的腥甜难以下咽,她捂住耳朵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好几步,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向了墓园门口。

住院部八楼的医生办公室内,商临渊站在医生对面,向后者询问着时博延的病情。

医生才刚说了两句,一道身影突然从开着的门口匆匆闪过。

他眼尖捕捉到,顾不得听医生讲下去,匆忙说了句“抱歉”便跟了出来。

时念完全是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跑回的医院,刚进病房,双腿就彻底软了下来。

她单手扶着墙,身t无力地往下滑去,眼看就要跌在地上,却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。

鼻息间窜入一gu松香墨意,是沉凝而温和的香气。

商临渊抱着她的手臂收得很紧,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上的t温,凉得不像话。

时念好不容易才站稳身t,她缓缓转过身,看到了男人工笔细绘下浓墨重彩的眉眼,说不出的jg致。

仍是先前那副温润如玉的表情,此时漆黑的潭底,被她一人倒影占满。

也不知是不是错觉,她好像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紧张。

商临渊扣住她腰身的手一再收紧,看到她面容苍白被冷汗覆盖,整个人犹如失了魂般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
时念没有回答,只是低眉顺眼地要求:“商先生,请您放开我。”

如今她人微言轻,一个傅穿堂就能将她踩在脚下肆意欺凌,商临渊更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人,所以时念这句话说得毫无底气,甚至可以说是请求。

而她的这些小心思,并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。

商临渊g起唇角,在笃定她不敢贸然得罪自己的基础上,也玩了一把得寸进尺:“如果我不放呢?”

温润淡然的态度下,是与之违和的y郁偏执。

可他生了一张无害的脸,于是哪怕这句话说得强势,也并没有让人感到压迫。

时念没有生气,实话实说的回答:“那就不放,毕竟您位高权重,想做什么也不是我能拦住的。”

商临渊听出她话语中暗藏的讽意,笑笑,松开了手。

时念走到床边坐下,病床上的人依旧处于昏迷状态,不问世事。

她盯着看了片刻,移开视线:“商先生。”

“你说。”

“您认识我父亲吗?”

“社交晚宴上,有过几面之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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