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何氏(1 / 2)
长安何府后宅。
何稠披衣而坐,精神头不是很好,入夏的时候小病一场,陆陆续续的一直到现在,差不多两个月了也没好利落。
年纪大了就是这样,可家里人都被弄的很紧张,宫中的御医,长安的名医请了一又一个,汤药喝的何稠都快吐了。
近日好转,何府上下都松了口气,只是何稠年老体衰,经了这么一番折腾,精力已是大为不济。
不过老头从不闲着,而且好奇心还是那么旺盛,这也许就是他比旁人活的长的原因吧?
现在他就捧着一个简装的书册看的聚精会神,说明眼神还成,思虑也很清晰,时不时的还要拿起笔来在纸张上面写写画画,几个婢仆伺候在侧,只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,也不来打扰。
不知过了多久,何稠才揉了揉眼睛,掩卷沉思,突然便道:“来人,给我更衣,我要入宫见驾。”
没错,这几天他都在研看李破令人送过来的小册子,内容对于他来说不值一提,就是数字以及那些符号的精巧简便让他看了之后立即爱不释手。
其实从春秋战国一直到前隋,在这一千多年当中,术数之学已取得了长足的进步,如今国子监和长安书院中教授的九章算术从最为基本的四则运算,到解方程式,再到平面几何,都有所涉及,甚至是勾股定理都已弄的很明白。
而且称之为术数之学,在应用上已做到了一定范围的推广,只是很多人不务正业,用它们去算命了,弄的有点不伦不类。
后来的那些士大夫就更过分,因为不愿锱铢必较,于是渐渐把术数之学归在了下乘之学的范畴,只专注于四书五经,之外的那些都成了课外读物,感兴趣就翻翻,不感兴趣也无碍于前程。
当世术数却还是正学之一,各个门户之中教授子弟,九章算术等精不精通两说着,可却几乎都是必学的科目。
所以说,李破弄出来的小学读物在何稠眼中并无多少精彩之处,可取的地方只在于其表达的方式上面。
用精巧的数字和一些符号来代替纯文字的叙述,显然简练而又方便,一下便为何大匠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。
在何稠看来,这些东西是如此的成熟,足以让他著作的何氏工物重新写过,厚度可以减半的那种。
因为九章算术对当世之人影响非常大,所以何稠的何氏工物也分九章,只是偏重于各种应用而已。
差不多也就是说,只有学过那些术数科目,才能看得懂何氏工物,更像是后来大学里的应用类科目。
而这样的著述想要成书,道路堪称艰难曲折,需要翻阅大量的典籍,因为前人的智慧可以拿来用,却不能说是自己发明的,那会让懂行的人耻笑,而非是赞叹于你的奇思妙想。
所以在晋阳的时候,因为没有人跟他商量,又无法查阅前人著述,光靠他自己进度非常缓慢。
一直等来到长安,不但有大量的书籍可供参阅,还有宇文儒童,窦师纶等和他志同道合之人一起参商,进度一下便快了起来。
去年李破把观文殿中的书籍都弄去了长安书院,何稠就是最坚定的反对者,因为给他查阅典籍造成了很大的不便。
于是何府之中便多了一份观文殿的藏书目录,想要查阅什么,便让人去长安书院取来,这还不算,李破那是真积极,还让人去记录长安各个藏书楼中的藏书,并集成目录也送到了何府。
取洛阳之后,李破派人去洛阳皇宫中的观文殿查看,情形不算糟糕,没什么人去烧洛阳观文殿,可也很不乐观。
那里疏于维护,许多书籍都有鼠咬虫噬的痕迹,损毁的比较严重,于是隋史当中,王世充,李密等人的罪状又加一条。
其实真正受灾的是洛阳城中为数众多的藏书楼,不少都被拆了拿来做引火之用,后来则被饥肠辘辘的人们煮来充饥,幸免者可谓是寥寥无几。
他准备在洛阳建一所书院,所以洛阳观文殿中的藏书也就不取来长安了,那边的书册其实不比长安少,甚至犹有过之,毕竟杨广一直把洛阳当做老巢,而且酷爱藏书,他让人书写的那些图集,几乎都藏于洛阳观文殿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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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有皇帝的鼎力支持,各种便利纷涌而至,书籍只是其中之一罢了,闻听何稠正在著述成说,皇帝又如此的看重,许多人闻风而来,想要助何大匠一臂之力,弄的何稠既高兴,又痛苦。
因为有些人只是想求名罢了,并无多少才干,对他没什么用处还来叽叽歪歪,很是讨人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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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有了这样的人力物力,又有何稠支持,何氏工物的问世必然会在历史长河中占据一席之地,如果宣传得力的话,开宗立派也不在话下。
李破当年对何稠的许诺,正在一步步的变为现实。
如今又送来了一本“奇书”,让何稠既感激,又有点惶恐,这要是何氏工物弄的不如皇帝的心意了,那他何稠可就真是有负皇帝所托了。
换句话说,这事已经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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