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五十六章(1 / 2)

王求章被沉湖提前捆了手堵了嘴关起来。

王求章不明所以,但见沉湖把她从沉珏屋里拉出来就隐约感到不好。可她的大脑还未来得及思考,就被沉湖粗暴打断了。

沉湖不需要她行动不需要她言语,只需要她此刻做个安静的透明人,为此他不得不先把她关起来,防止她的妇人之仁坏了事情。

沉珏在床上低低地呻吟,究竟是面上的伤口痛还是这道摧毁他未来的伤口使他心痛。王求章的泪水滴到他手上,他突然意识到母亲原来是如此爱他。

他记得母亲那声惊叫。

她怎么会不爱他呢?她甚至为了他愿意牺牲沉瑶……尽管素日是沉瑶常伴在她身边。沉珏不愿让王求章离开,沉湖粗暴的声音使他惶恐,可王求章最终还是被沉湖带走了。

他忐忑地等待沉湖回来,他知道父亲想必是很生气的。可更另他恐惧的是,他面上的这道伤……

郎中说他面上注定是要留疤了。

他对沉湖既怨又怕。

沉湖回来时,沉珏已经头裹着纱布站起来了。

他已经明白王求章会怜惜无能的自己,可沉湖不会。他只会痛恨他无能。

“你竟然做出和寡嫂偷情这等丑事,我们沉家没有你这样的废物。”

在沉珏的目光中,他父亲的角色开始扭曲畸变,仿佛他只是在此空间内无限大的幻影,他开始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惧,他发现自己的父亲面目原来是如此狰狞。他试图回想起他昔日慈爱的模样以缓释恐惧,可思来想去,总觉得父亲从来如此。

这居然是他的父亲,他们居然是父子,有朝一日他也会变成沉湖这副模样吗?

他没有机会再变成沉湖这副模样了,一个没有做官希望的仕宦人家子弟,就是精神上遭到阉割。

“珏儿,为父这么多年为了沉家呕心沥血……”

父亲的声音突然和缓下来,沉珏发现沉湖居然也是涕泗横流……

他望见沉湖两鬓微白,思及他往日艰辛,不由也心软下来,他做的不对,竟惹得父亲这样伤心。

为人子,他不孝。

“珏儿,如今我们沉家是大祸临头了。”

沉珏尚不知发生了什么,闻言惊愕地抬头。

沉湖看着儿子望过来的面容,那俊朗的脸被白纱缠着,他亲自替他解开。

“父亲,我错了。”

这一声父亲唤得沉湖的手一颤,可他依旧没有停下。

“孩子,我和你母亲养育你多年,如今你罔顾人伦礼法,使我沉家蒙羞。好在还有个令你将功补过的机会,若你心中还有我与你母亲……”

沉湖要沉珏代替沉家以死谢罪。

沉珏的感动在沉湖的话语中烟消云散,原来父亲打的是这个主意。他要牺牲他,这似乎也没错……

这是他为人子该做的。

可沉珏知道,若母亲还在这,母亲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沉珏去送死的。

沉湖望见沉珏面上的疤痕,心中的愧疚渐消,这样的儿子还有什么用呢?与其默默无闻活着,倒不如轰轰烈烈地死。

“到时你也能搏个忠君的好名声。”

沉珏愣在那。

天快亮了。

沉湖心中焦躁,顾不上再劝,直接拿了纸笔摊到沉珏面前。

“快快,先写一封悔过的血书。”

见沉珏还没有动作,沉湖咬咬牙,上前把沉珏按跪到地上。

“快写,你想想为父,再想想你母亲。若不想我们沉家上上下下都有杀头之祸,这便是你该做的。”沉珏的犹豫使得沉湖更添几分对他的厌弃,“沉家养你这么多年,此刻正是回报的时候。”

他动手,亲自把沉珏的头按到地上。

咚的一声,沉珏觉得这声音顺着脑骨一直传遍全身,他麻木地顺从。仿佛早已是一具无生命的木头,任由沉湖将他的额头撞出一个巨大圆形伤口,那血从他的额上,经过眉骨……鲜红的血与乌黑的眉,灰色的尘埃试图阻碍鲜血的流动,可最终这血还是落下,滑过他狰狞的伤口。

他的下巴是最后一块白净如玉的地方,也仅仅只能从这一小方回想他往日的端直俊朗。他仰头看向沉湖,漠然的一眼,使得沉湖心惊胆颤。

他突然有了很沉珏一样的疑问,这居然是他的儿子。

他的手松开,更像是甩开,是要甩开什么脏东西。

可笑的是,他们竟然是父子。

所以沉湖不怕沉珏做鬼缠上他,就是成了鬼,他也还是他的父亲。

“快写吧。”沉湖递给他一把刀。

沉珏觉得自己既非人也非动物,他什么也不是。他是无知无觉的木偶,在噩运降临时不知反抗,颤抖地提起笔。

他父亲在他腕上划出的口子,不断涌出血书所需的墨汁。

沉湖划得不深,因为割腕自杀在他看来并不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。他说一句,沉珏跟着写一句,然而沉珏的字越写越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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