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箜篌尽_15(1 / 2)

那人抬眼看了谢紫和闻青一眼,抬眼挑眉间如刀锋一闪,锋利危险。

“在下司马默,在这里谢过二位。”司马默忽而抬首一笑,他本是很冷峻的五官,可谁知笑起来却十分张扬疏狂,还带着一点天真烂漫的孩子气,不禁令人一怔。

谢紫笑道:“司马兄还不要客气,在下谢紫。”闻青长长一礼:“在下闻青。”

司马默只是大方地抱拳回礼,笑得暖洋洋的,一点也看不出来片刻之前,那冰冷的模样。

谢紫望闻问切一番之后,长舒一口气,笑道:“司马兄的伤势虽然严重,但只要卧床静养月余便不会留下病根。”

司马默笑了笑:“劳烦谢兄弟了。”

闻青见他二人不过片刻便已熟络,心中微有讶异,却转眸看向窗外,之间寺中桃花飘落,别有一番娴静之美。

因是借以游山踏青为名,装也要做出副样子才行。

谢紫便拉着闻青出门踏青,闻青本不愿,奈何自己若逗留寺中,反而可能引起寺中人怀疑。

二人便好好看了看这妩媚春山,迢迢春水。

“这便是这山上最高的峰,叫翠峰。”谢紫看了看眼前这壮阔不足,秀丽偏多的山,不由挑眉道,“我们明月山上的山峰可比这里的好看。”

听闻此言,闻青一怔,一双如水的眸里掠过一分惊诧,恰如白鸟掠水一般:“你是明月山上的人?”

谢紫回头笑了笑:“是啊,是那个人的师弟哦。”

闻青那天口中的他,正是君归闲。

闻青本以为谢紫是君归闲的属下,却不想居然是他的师弟。

“那我的事情,也是他告诉你的?”闻青脑中渐渐理出一条思绪来。

谢紫颔首:“一部分是。”

闻青听出几分玄机来:“一部分?”谢紫当然知道闻青的疑惑,但他只是浅浅笑着,不做解释。

有些事情,还不到说的时候。

见他有意隐瞒,闻青心中一冷,面上却是完美无缺的温和雅致:“在辟邪山庄时,对谢兄多有失礼,还望谢兄多包涵。”谢紫眼中烟色却渐渐冷了,他知道闻青心中并非如此想的:“闻青你这是哪里的话。也不必称呼我为谢兄,叫我谢紫未尝不可。”

闻青笑笑,唇边笑意清淡如雨,似乎他眉眼间那江南的烟雨,永远也挥之不去,无论是笑还是不笑,那烟雨色也不过是或浅或浓而已,而不会永远地雨过天晴。

这样婉转却凄清的风致,是否是天生?若不是,那么经历过怎样的日子,才会如此?

谢紫不知。

以是疑惑。

“谢紫,望这一回,你也如辟邪山庄中一般,不要阻我。”闻青腰间青丝剑绑着一个白梅剑穗,十分精致漂亮。谢紫笑得愈发浓丽:“我不但不会阻你,我还可以帮你。”闻青唇边秀致的弧度转而变得锋利而冷酷:“我的事情,自己解决,不劳烦谢兄。”

见称呼变了回来,谢紫望着闻青的背影,摸了摸鼻子,不禁有几分懊恼:“就应该管住这张嘴才是!”言罢便追上去,又是一番纠缠。

作者有话要说:推荐各位看一部电影《剑雨》

☆、前缘纠缠

佛觉寺中,落花闲,天蓝草碧。

缘尘照常颂完经,方才去看看他那个故人。

司马默坐在床边,看他来了,眉眼顿时锋利起来。

缘尘俊秀的眉目仍旧波澜不惊,他淡淡道:“司马施主为何对贫僧如此不善?”

司马默冷笑,纵然他十分狷忿,此刻的冷笑却还是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暖意:“因为我恨你,如果你如我一般恨了一个人十几年,你也会如此。”

缘尘往后退了一步,只此一步,却好似将以往尽数抛却一般,只听他开口,眼中无贪无嗔,无爱无恨,唯有一片风平浪静、海阔天空:“贫僧已皈依佛门,过往之事,皆与贫僧无关了。”

僧字,一个人,一个曾,若曾为曾经之意,则人已在曾经的左边,曾经已在人的右边,只会越来越远。所谓僧,便是抛却了曾经,离开了红尘,忘却了过去,在回忆左边,与之再不相交的人。

可是缘尘想要忘记,司马默却不让。

他从病榻上跳起来,死死地攥住缘尘的衣襟,眼中恨意如火灼人,好似要将眼前这人剥皮去骨一般,狠声道:“崔宫商,你以为你逃得掉吗!”

缘尘又往后一步:“司马施主,你的身体现在不可动气。而且,贫僧法号缘尘。”

司马默狠狠地瞪着他,那么恨,眼神却也那么悲凉:“崔宫商,你断去三千烦恼丝,便以为当真能逃开一切?你若放下,又何须躲在佛寺间?!你可知我有多恨你?”

缘尘抬眼,眼神幽深而平静,好似大雄宝殿上的佛,慈悲而疏离:“司马施主,贫僧缘尘。”他又重复了一遍。

司马默冷峻的眉眼骤然碎裂,好似有什么就要汹涌而出,他死死掐着缘尘的脖子,凄厉道:“你知道我恨你什么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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