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(2 / 4)
末了一脸期待的看向坐在上首的人,“世子爷,奴才不用奖赏,只求世子爷和府里账房上说一声,把买人的银子补给奴才就行。”
左虞想了好一会儿,才反应过来,那夜刘必福所说的为自己效力是这么个效法。
左虞这阵子净顾着察看沅城周边的形势,今日才得空会一会城里的官员,以至于一直抽不开身理一理府里的这些下人,谁知道南府闲置的这些年里面混进来了什么杂七杂八的人,原本想着抽空了再好好查一查,来路不明的该发落发落,再重新买一批可靠的进来,不曾想这位搞不清事态的管家上赶着全给一棍子闷了个全实。他现在特别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这位管家的脑子是怎么长的,到现在还敢用一幅“我做了天大的好事,但我不宣扬”的表情来自己面前领赏。
腾铭日日跟着左虞左右,对他的计划不算十分清楚,但能猜到一二,此时也是头大如牛,看着自家主子越来越青的脸色,难得慈悲的把捅了窟窿的刘必福架出去了。
刘必福瞅着刚刚世子爷的脸色,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,他借着腾铭的力揩了一把硕大脑门上的汗,心有余悸的冲腾铭感激一笑:“多谢腾大侠。”
腾铭皮笑肉不笑:“顺手而已,你想多了。”
左虞心情不好,腾铭没打算杵在里面遭受无妄之灾,捞一把刘必福,真的只是顺手而已。刘必福被噎了噎,打算当自己没听到腾铭的话,转而道:“腾侍卫,今日这个事儿,还请您在世子爷面前替我美言几句,在下感激不尽啊。”
表衷心不易,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。
腾铭大步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,临走前好心提醒道:“我跟你很熟吗?”
刘必福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水深火热的生活。
第二日一大早,天还黑着,镜南堂的大门“吱”的一声,被人从里面打开。左虞长发未梳髻,只有一根青玉簪别起,耳后散乱的垂下来的几缕粗发随意的搭在肩头,一身月牙白的单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,手中的一柄长剑胡乱的在空中挽了个剑花,划开了面前一滩死水的空气,而后大步往前院走去。
这个时候的南府,上上下下都还沉睡着,静得连两条街外的鸡鸣声都听得一清二楚。左虞有早起练剑的习惯,京都天气冷,为了熬练意志,起得比现在还早些。清晨有风,吹得练剑之人衣袂翻飞,那一招一式快得越发让人目不暇接,虽看不懂其中奥妙,但招招传递出来的杀气还是让看得人胆寒。
云初隐在回廊后面默默了看了半晌,最终还是决定返回小院。
三人住的这个小院搁以前约莫也是个客院,名字起得倒是雅致,曰“清风阁”。清风阁在前院东侧,从院门出来经过一条回廊,便可直达前厅。云初离开了熟悉的环境,夜间睡不着,加之心事重重,在披风上躺了大半宿,决定趁着这时候还未见过那位世子爷,没引起注意的时候,去探一探府里的情况。一路顺利的走出回廊,正待往里的时候,冷不丁看见了院中练剑的人。
清泉和清涧拦不住她,在房里坐立难安,看到云初全须全尾回来的时候,纷纷松了一口气。劝道:“小姐,来日方长,也不急于这一时。您这些日子本就吃不好睡不好,还要这样忧心别的,奴婢担心您身子吃不消。”
云初也知道这事急也没用,只能随形势走,慢慢筹划了。
天光大亮以后,左虞总算收了剑,扬起袖子胡乱揩一把额头沁出的汗珠,正欲回房沐浴,一转身看见伫立在一旁的腾铭,步子一转,飞身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雪刀抛给他,朗声道:“过来,爷和你切磋下。”
腾铭是江湖刀客,一把西域雪刀之于他便如同水中游鱼一般,左虞不一定是他的对手。他也不多说,把自己的刀取下来放在兵器架上,挥了挥手里的新兵器,一个鲤鱼打挺迎了上去。
两人功夫都不弱,挥起刀剑来如同天上的神仙打架,只闻刀光剑影,不见朗君其人,尤其是左战,一招一式都俊逸十足,不见粗狂之意,反倒平添几许风流雅致,惹得下人们偷偷驻足观看。
刀客身形更加诡谲,终是略胜一筹,他收了刀,冲左虞抱拳:“世子爷天性磊落,招式如人直来直往,暗算诡谲之术不适合您。”
腾铭本不是左虞的侍卫,皆因以前欠了临安王一个人情才入了临安王门下,后来左虞受上命驻守南府,临安王担心儿子,就让腾铭跟了过来。腾铭深谙江湖之险,一张脸看着冷面无情,实则本人确实是无情,最擅长背后阴人,刀法也是爱走阴招,临安王想让腾铭指点一下左虞,多多了解一下也是好的,但左虞似乎于此道不合。
昨日在太守家的遭遇便是佐例。
左虞不怎么在意,清晨的阳光坠入他的狐狸眼,看起来格外慑人心魄,只听他无所谓道:“大道至繁至简,皆逃不过一个“明”字,管他是阎王还是小鬼,明晃晃的来太阳底下走一遭,爷都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东西来。”
剑倏的一声入了鞘,他缓缓踱步到腾铭身旁:“强龙虽然暂时压不过地头蛇,但蛇终究是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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