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(3 / 3)

云初盯着那被李姑姑当成宝贝的东西,心情十分复杂。

李姑姑见云初过来,冲她招招手:“咱们这两天吃素,你既是南边儿人,快与我说说这附近有什么可以拿来做菜吃的?”

云初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点儿:“两天?我们今天不回府?”

“回什么府,多玩两天不好吗,你个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。”

云初微笑,没在意那句“身在福中不知福”,只惆怅的想,早知如此,自己怎么也要留在府里不出来了。

两人放了包袱,一同往别处走去,绕了一圈,也没找到符合李姑姑要求的野菜。云初十指不沾阳春水,只能含蓄的表示自己往日怎么出门,这才打消了李姑姑的碎碎念。

前方有座小山丘,底下看着郁郁葱葱,李姑姑拉着她快走过去,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,高兴的不行,嘴上说着太喜欢了这些嫩苗了,上手采摘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手软。

云初见她忙得不亦乐乎没空理会自己,便踩着眼前的小路,蹒跚着往上。

小山丘之所以叫小山丘,是因为它小,可它毕竟还是挂了山的头衔的,遮挡视线极佳。云初小碎步的上了顶,想看看那边是否也是平坦的草地,谁知那边却是低洼的河谷。

河谷边的草地上,散着两匹马,一匹格外健壮,冲着另外一匹抢它口粮的马嚣张的抬了抬前蹄。

云初轻笑出声,须臾间,那个朱红色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,视线往这边扫来,冲她勾了勾手,云初继续看马,对那个手势视而不见。

那人原地驻足,转身同身后的人说了什么,紧接着只见那人翻身上马走了。没多会儿,马蹄声渐近,腾铭停在她身边,冲山丘上的云初道:“阿眠姑娘,世子爷叫你。”

云初远远瞪着河谷里的人,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,两人一高一低对峙,底下那人靠在马身上,不慌不忙的给马顺毛,十分好心的抬起马鞭指了指河谷连着山丘的那道坡,向她示意:“从这里下来。”

腾铭怎么上来的她不知道,想要下去也只能走眼前这道坡了。

然而这坡不太好走,因为河谷比草地低许多,这边的坡就比较陡了。云初伸只脚下去,踩中了一块石头,慢慢往下,周围没有树枝,便只能找了棵草拽着,一路有惊无险的下来,却在到达平地前被脚下的石子一绊,一脸磕在了柔软的马腹上,耳边瞬间响起愉悦的低笑。

云初惊魂未定的站住身,下意识摸了摸鼻子,刚刚那点子的感激之情一瞬间化为乌有。她恨恨的想,这马都比他这个主子还良善,可念头刚起,有着救命之恩的马却突然回头舔了舔她的脸,顺便喷了她一脸的热气。

马的舌头粗糙,长长的一条,舔得人浑身僵硬不敢动弹。她敏感的觉得,那笑声比方才更肆意了些。

云初从袖间掏出一张帕子,强忍着不适,去河边沾了水仔细把脸擦了擦。河水清澈,她着自己的脸,心想近墨者黑这句话还是十分有道理的,她收回刚刚的话,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座骑。

那马许是觉得云初的脸口感甚好,预备再来一口,这次却没能如愿,被人牵住僵绳,教训似的拍了拍马头。

“爷这马性子冷着呢,轻易不与人亲近,脾气来了连爷都要让它三分,今日可是十足的给你面子了。”

云初目光不变,“哦”了一声,话里有话的夸赞:“这马果真伶俐,都说坐骑随主,还是世子教得好。”

所以,她何必跟一匹马计较呢,毕竟它也是一个受害者。

左虞挑了挑眉,不再逗她,转而谈起了其他:“府里憋闷,就来外面看看,心情好了,再回府用心当差。”

云初怔然,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场郊游是因自己而来,可很快便察觉这种念头是如何的荒诞,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。

眨眼间,眼前一暗,突发善心的世子爷已然坐上了马背,一幅要走的架势。云初四周看了看,除了山川就是瓦砾,说一句荒山野岭也不为过,心头缓缓升起一个疑问,这人不会叫自己下来就为一句话吧。

下一秒,便见那人扯了缰绳立在她面前,言语间带着漫不经心的愉悦:“爷要去四周看看,给你两个选择,一是跟爷一起走,二是你自己走。”

跟他一起走?怎么走,同乘一骑吗?云初二话不说,转身往旁边的小径走去,她看了,这条小径上有马蹄印,刚刚腾铭定然就是从这条路上去的。

后面的马蹄轻磕,日光把身后之人的身影斜照在前方的地上,一人一马轻晃,自在的不得了。云初面无表情的一脚踩上那道影子的头,假装自己踩的是身后那张得意的脸。

左虞抱着手臂坐在马背上,勾着嘴角绕有兴致的看她气冲冲的背影,身姿娇小的人,步子即使迈得再大,看起来也还抵不过一掌马蹄印儿,更何况她那小碎步看着迈得快,实际上连头发丝儿都没动,足可见那双脚有多秀气了。

“喂!”